时雨方兴_稀

我也想快点更的，相信我_(:з」∠)_

还有啊，问问题的时候不要引诱我剧透啊！！！我一点也不想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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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临也的眼神几乎没动，仍旧是那样平静而尖锐地看着静雄，好像他早就知道了会是这样的回答似的。在静雄说过这句话之后的几分钟里，所有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早能预料到、而又不愿真正发生的事情终于随着静雄的决定到来了——队伍的动摇，核心的崩溃。他们此刻的心情相似，所有人都认为静雄说出这样的话是意料之中，却难以真正消化它，留下绝望、丧失战意的静雄一个人在这里代表着什么，他们也能预想得到，可谁又能劝他继续走下去呢？在他经历了丧亲之痛后？

 

他失去的可是唯一一个亲人了。

 

气氛几乎要回到大门开启前的那段时间去了，静雄一言不发地望着满地黢黑，目光追溯向更黑暗的车厢深处，而临也依旧盯着他，脑子里有一百种安慰的话语，他张了张口想劝静雄节哀，可话到嘴边终于是没了声音。

 

他要从什么样的立场上开口呢？

 

静雄已经把矛头指向了他，是他的野心和劝诱导致了这场暗无天日的反抗，而平和岛幽，与其说他是维尔福武力打压下的受害者，更不如说是这场暴乱的受害者。所有这些指控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正是他策划了整场反抗，只是他没想到，这结局竟来得这么快。

 

可即使现在已经是最糟的状况，他们仍有八个人，如果就此崩溃，那么被杀死的将不仅是他们。临也感到一阵心悸，他已经挣扎了太久。

 

“你还记得被留在身后的那些老弱妇孺吗？小静，你不愿伤害到的平民，是否包括他们呢？”

 

他察觉到静雄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知道自己的话正在疯狂地揪扯对方的内心。

 

“你这样的决定，是否是打算弃他们于不顾呢，那些人不也曾是某位战死的反抗者的家人吗？”他顿了顿，终于把盘绕在嘴边的那个词抛了出来，在一片死寂中，掷地有声。

 

“软弱。”

 

静雄的肩膀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转回头来，恶狠狠地盯着临也。

 

“软弱？折原临也，你究竟是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这些天的反抗？”他一边说着，一边大步冲着临也走过去，脸上暴怒的表情令人胆颤。“是啊，我是如此的不堪一击，看到不断有无辜的生命因为我们而死，而你却毫不在意，这就是你所谓的胜利之道？用你的眼睛仔细看看！单单是在这节车厢就死去了多少人？这是人类最后的列车！”

 

“就算我持有同你一样天真的慈悲，就能阻止所有的死亡吗？最初响应暴动的人也是你吧，小静哟？难道你那颗空白的脑子里从没想过战斗的后果？”

 

面对气势汹汹的平和岛静雄，折原临也不为所动，虽然这种争论正在一点点消耗他的体力，但是他仍旧直挺挺地站着。不得不说现在的折原临也不止是冷静，在周围人的眼里，他在这一瞬间甚至有些冷漠得可怕。

 

“还是说，你更愿意看到维尔福一点点抹杀掉所有末节车厢的人？又或者说，你觉得那样做的话，你的弟弟就不会死了？”

 

“闭嘴——！”

 

耳边突然擦过一股强劲的气流，折原临也堪堪回过神来，平和岛静雄的拳头已经猛力地击中了身后的车厢墙体，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很难说这一拳里掺杂了怎样的感情，除了恼怒，愤恨，或许还有连静雄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悲伤，那是一种绵密的刺痛，提醒着他，站在自己面前这个男人又一次变回了新宿的折原临也，曾经以为终于可以将心比心的同伴，又一次与自己彻彻底底背道而驰。

 

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从十几年前就存在的分歧，不论怎样忽略或掩盖，终于还是在不止不休的战斗中，在获得胜利与失去生命的矛盾中愈演愈烈。

 

“……随你怎么想吧，临也。”

 

静雄的声音一瞬间又变得非常疲惫了。

 

“希望你今后一切顺利。”

 

折原临也有些绝望地笑了笑，没有回答，继而身体晃了晃，再次在原地靠墙坐下了。他也早已疲惫不堪，仅仅是勉力维持着精神，然后他听到静雄对其他人说话，要他们跟随自己继续下去。

 

小静啊小静，你还真是善良啊。只不过这种善良终究会害死所有人，你总有一天会发现它的无能为力，到那时，即使是你也不得不抛弃它。

 

他们的再一次出发是三小时后，新罗和正臣等人并没有过多犹豫，选择了继续前行，只有静雄仍然坐在一边，仅仅是简单地与众人道了别。

 

只是在临也临行之前，他还是叫住了他。临也没想到他还会再度与自己交流，稍微楞了一下后还是走向了对方。静雄站起来，不经意瞥到临也的眼睛，一时间又有些百感交集，那双眼睛里的光芒还没熄灭，可他却先放弃了。

 

“临也。”

 

“嗯？”

 

“别再让跟随着你的人死去了，”他有些不确定地顿了顿，“你能保证的吧？”

 

折原临也沉默了一会儿，他本想嘲笑，承诺在这短短数天以来的苍白无力他已经见识了太多，而平和岛静雄竟然还会寄希望于他。可是最终他还是点了头，清晰而凝重地说了“我保证”。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