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方兴_稀

最近涨了好几个粉，受宠若惊_(:з」∠)_

正剧展开了……战斗前最后的铺垫_(:з」∠)_怎么说呢，看着20多章的存稿，就这几章最流畅，心态也最好...好怀念【。后面越来越累，不过耍帅也是杠杠的_(:з」∠)_别听我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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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冲突最终没有演变为暴力事件，某种程度上讲是平和岛静雄和折原临也的功劳，只不过人们怒气未消，心急火燎地吃完刚刚发下的蛋白块，发起了满腹的牢骚。

 

“食物这么少就算了，还闹出这样的事情，这些人是不是想杀了我们？”

“要我说现在的状态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吧！还不如刚才和他们拼了算了，也许还能抢点吃的。”

“……明明是那个女人的错，为什么还要牵连上我们。”

 

静雄和临也靠在一边墙上听着这些人的抱怨和愤怒，互相看了一眼，并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评论。诚然，在这节车厢里生活的人们已经麻木了许久，贫乏和拘禁让他们失去了对任何事情的激情，今天能激起人们的愤怒，看来人们确实已经忍得太久了。

 

新罗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给那个昏迷的女孩注射葡萄糖，幸亏临也回来的还不算太晚，勉强留住了她一条命。几分钟之前，女孩的母亲对静雄和临也频频道谢，临也并没有接受她的谢意，不过还是把自己的蛋白块丢给了她。

 

“我在回来之前可是饱餐了一顿呢，这个留给你女儿吧，别再给我们惹麻烦了。”

 

女人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收下了蛋白块又道了一次歉，回到她女儿身边去了，而听到临也的话的新罗还是向临也露出了一个不予评论的笑容，收到临也悉数返还的鬼脸。

 

在这个车厢上，也就临也一个人还有这种多余的精力，随意散漫，还有力气保留着自己的虚情假意。静雄说不上他这是努力伪装起来的恶劣自卫，还是天生的特质，总之他不必费力去看透他的一举一动，在这里，在这个环境下，凭借直觉就可以了。但是现在他有些困惑，已经到这种境遇下依旧笑脸面对的折原临也，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呢。

 

“我说临也老弟——”

 

静雄的话被车厢大门突兀的响声打断了，那道由高压电控制的沉重大门竟然又一次缓缓地打开了，这次进来的不是食物，而是一个带着警卫的黄衣女人。人们带着厌恶和担忧的眼光盯着她，而她扬着自己那张着实不招人喜欢的脸，拍了拍手用并不算大的声音要人们到前面集合。

 

“看来维尔福已经知道刚才的事儿了。”临也拍了拍静雄的肩膀，直起身来。“你最好祈祷他们别把气撒在你身上，你看上去比较耐操。”静雄皱起了眉头，本来想说点什么，不过临也已经先一步走开了，他也就暂时假装没听到刚才的话，打算等这些人走后再算账。

 

这个女人，曼森，是这列火车的列车长，维尔福带给她的歧视意识和独裁主义在他们登上列车不久后就塞满了她小得可怜的脑子。她并不算这节车厢里的常客，严格地来讲没有人愿意经常来这个充满沉闷异味和沉闷情绪的地方来，只不过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她反而变成了积极的审判者。

 

“在这节充满了维尔福大人怜悯与容忍的车厢里，竟然还发生了这样暴力的愚昧行为，我表示十分的心痛！”

 

独裁者总是拿出道貌岸然的态度面对一切，转而不屑一顾地实行压迫，对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的人们并不想听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他们低着头，不作任何的眼神交流。列车长大人似乎很高兴看到这样低顺的景象，把声音又提高了一度。

 

“维尔福大人赐予你们活下去的机会，你们这些渣滓却如此不知好歹，看来我必须要惩罚你们，明天的食物暂停发放，让你们明白什么才是合格的列车居民该做的事情！”

 

听到这这样的环境下还要克扣食物，人们终于按捺不住了，他们低声地抱怨起来，甚至有人提高音调喊出了声音，但是碍于警卫们端起来的冲锋枪，又不敢发作。列车长这时看上去心情更加愉悦，下巴几乎要扬到了天上。

 

折原临也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着实响起了嘲讽的笑声，他看着这个女人在众人面前上演着招人怨恨的戏码，知道此刻她越是跋扈，苛刻，越是能激发起人们的反抗心理。作为时常会去前面的末层人口，虽然不必担心性命之忧，但他比谁都了解被困在末节车厢的阴暗和绝望。反抗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后一节救命稻草。

 

让一切的不幸和压迫都来得更猛烈些吧，为这里的人们累下决心，除了向前，他们已经没有丝毫退路。

 

趾高气扬的女人带着她的几个警卫回去了，在大门关上的瞬间，愤怒像火山岩浆一样爆发出来，却没有声音。人们攥着拳头，愤怒地看着列车长离开的方向，他们明白，维尔福的最终目的是要他们都死在这里，或许还会为他们安上一个“维护列车人口平衡”的帽子。

 

“……杀了他们。”长久的沉默过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开了口，而这一句恰恰像是一个引线，终于引爆了人们积蓄已久的恨意。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到前面去。平和岛静雄此时也早已被愤怒的声音所包围，人们在怒吼，似乎这样能够稍微发泄他们的感情一样，而他却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因为折原临也站在他身边，无声却用力地抓住了他的一只手。

 

对于平和岛静雄来说，与这些人抗争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早在池袋的时候他就被冠上了怪物的名号，力大无穷，刀枪也只能对他产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伤害。可是如果末节车厢的人凭着这通愤怒贸然发起暴动，手无寸铁的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死在警卫的冲锋枪下，即使是静雄，迟早也会因为寡不敌众而成为最后一个牺牲品。折原临也清楚的明白，暴动是不可避免的，却不应该采用这样的方式。

 

“我们必须要到前面去，但是不应该是现在！”终于，躁动的人群里响起了一声清楚的冷静声音，周围的人们听清了说话的人是谁，于是躁动的声音便以他为中心，一层一层地安静了下来。

 

折原临也就站在这个中心里，现在他的脸上不再挂着习以为常的微笑，然后他又一次开口了。

 

“首先现在我们还没有办法打开这扇门，即使下一次门再开启了，你们认为自己可以抵御住警卫的冲锋枪吗？”

 

如他们所见，这些警卫每次到来都是荷枪实弹的状态，虽然弹药的状况是未知的，但是打死他们依然是绰绰有余。为了意气白白丧失性命毫无效率可言，还不如在这节车厢麻木地等待腐烂的一天。

 

“我们需要等待一个时机，我们不能手无寸铁地去反抗。”

 

“那能怎么办？我们除了自己的生命以外没有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了啊！”有人这样发问了。他说的是事实，确实车厢里或许还有几根金属棒，或是别的什么与枪一比都是脆弱得可怜的武器，虽然勉强可以使用，但不过是螳臂当车。

 

折原临也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想什么事情一样，过了大约有一分钟，在人们再次不安起来的边缘，他终于又像平时一贯的样子笑了起来。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对付那些警卫，夺取他们的枪支呢？”他扭过头去看向一直站在身边的平和岛静雄，“到那时，我们便可以毫不犹豫地冲向前面，我们的小静可是无敌的啊。”

 

 

08.

 

车厢依旧如往常一般安静，可是这种安静与往常的任何一天都是不同的。母亲们守着自己的孩子，男人们倚靠在自己的床铺上，再不像往日一般颓废、漠然，他们的手边大多藏着从列车里翻找到的可用作武器的东西，尽可能地减少活动、保持体力。虔诚地教徒恢复了祈祷，握着自己制作的粗糙的十字架，嘴唇翕动着一遍遍重复他们的信仰。

 

平和岛静雄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不由得重重叹了一口气。而自从列车长走后就一直呆在静雄身边的折原临也绝不会忽略他的这种举动，结束了假寐的状态转过来盯着他。

 

“你在犹豫。”

 

静雄抬了抬眼皮，却并没抬起头来。折原临也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情，不需等任何回答，他已经笑起来，也不管静雄投过来的烦躁眼神。他十分清楚，平和岛静雄厌恶自己的暴力，在这节列车上的长久生活更加地压抑了他的战斗冲动，而自己却偏偏巧言令色，把全车厢人的性命都托付在静雄手里。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平和岛静雄是否值得托付，这个人拥有令人叹为观止的力量，而他的意志和决心，是否能一路支撑下去呢？

 

在他不得不面临残酷杀戮和死亡的时候，能否抛弃自己长久以来对暴力的抵触呢。

 

“讨厌暴力的小静，如果拒绝使用暴力，只会连普通人都不如，在这节车厢里化为腐肉哦？”折原临也站起来，踱到静雄的正前方，居高临下地把他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难道要像草履虫一样继续生活下去吗，带着全车厢的人一起？”

 

静雄把自己的手指掰得咔咔作响，终于忍受不了临也这种试探的目光，也站了起来，和临也四目相对。

“我今天救那个女人，不是为了带着她去前面送死。”

 

“你真是意外地高尚呢，小静。”

 

令人失望。

 

“实际上你很清楚我们在做什么，不反抗所带来的暂时的和平毫无意义，我们要冲到第一节车厢，去看看掌握着全车人命运的家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平和岛静雄会甘愿死在火车尾巴上吗，其他人也心甘情愿吗？犹豫导致我们放弃的并不是恐怖的死亡，而是尊严，是全车厢人本该都有的尊严。

 

折原临也暗红的眼睛里跳动着昏暗的亮光，这种眼神静雄非常熟悉，和他们在东京的时候如出一辙，列车没有磨损他的意志，这个阴谋论者的脑海里充满了不安分的念头，而且他依旧疯狂而坚定。

 

“……我知道了。”平和岛静雄最终妥协给了这一点亮光，他最后叹了一口气，又重新靠着隔板坐下。肩负着全车厢人的生死，他无法做到折原临也一般的果决，但他必须承认折原临也说得才是对的，他抬起胳膊，用力握了握临也的手。

 

“不要死在我前面。”

 

只有折原临也拥有的光如果熄灭了，他们的生命又能点燃多久呢。

 

然后他看见临也笑了，像是料到他会这么说似的。

——“谁知道呢。”

 

然后他走开了，这个车箱里此刻并不是只有备战这一件事要做，对于折原临也来说，不管是什么时候，生意都不会停止。只不过这位杂物商比起往日等待客人的到来，今天却采取了主动措施，他从储物盒里拿了一些东西，穿向了另一个方向。

 

和平和岛静雄所在的方向相比，这边更加拥挤一些，折原临也尽量轻巧地避开一些七横八竖在地板上的家伙，走到尽头再往里面一拐，到达了这桩生意的目的地。

 

一个金色头发的男孩早已经等在那里了，茶褐色的眼睛里露出一点焦虑来，可本人却又意外的平静。折原临也暗自打量了一下他，这才愉快地轻笑起来。

 

“为了不引人注目做得还挺像模像样的嘛，纪田正臣君。”

 

对方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夸赞而有所松懈，或者说他向来就是这幅样子，他的安静并不是与生俱来的，但是自从他的朋友在严寒里与他失去了联络，他便缄默不言，把一切都归咎于自己，也极少和车里人来往，甚至除去住在他周围的人之外很少有人注意到他——只是在上车几个星期后，才出现在折原临也面前，希望他能帮忙寻找他的朋友。

 

上车之前，折原临也就已经从一些渠道听说过他，那时他还是池袋黄巾贼组织的首领——他们叫他将军，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年轻人罢了，前些天他来找折原临也，想要他从前车带一块巧克力回来。

 

在这三年里，折原临也一直没有向他收取报酬，理由是无功不受禄，前车有多如牛毛的居民，纪田的朋友一直都没有消息，这件事也就渐渐不了了之，但是直到前些天他又来做交易，临也才明白这个年轻人从来没有放弃。

 

“报酬我暂且不收，我知道你想找到你的朋友，对吧？”那天新罗刚刚说完葡萄糖的事情离开，纪田便来和他商量起了交易的事。折原临也深知从前车带一块巧克力不是什么难事，而且他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的能力相当值得考量，于是他拿出了一点试探的态度，丝毫没有提起报酬的事。

 

“你只需要再耐心地等下去，我会给你自己去找他的机会，不过你应该知道的吧？到那时我会把所有的条件一起抛给你哟。”

 

纪田正臣没有表达任何异议，同时也答应临也不会把他们的谈话透露给任何人。直到今天发生了这样的波动，他才突然明白，折原临也已经谋划许久了，他盯着正在笑的杂货商，等待他最终提出他们之前所有交易的条件。

 

“正臣君，如果我的计划没错的话，明天你就可以开始寻找你的朋友了，开心吗？”临也一边说，一边把巧克力从衣袋里掏出来递给纪田正臣。临也没说错，明天晚上就是间隔一次惩罚之后，警卫再来送蛋白块的时间，已经愤怒到了极点的人们绝不会再忍下去，明晚，就是众人爆发之时。

 

“临也先生，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吧。”纪田正臣并不想随着临也的谈话思路走，这个人非常擅长引导他人，不管他的引导是出于什么意图，被人控制总是不愉快的。临也倒是很欣赏他的风格，用他的话说是“比小静那家伙可爱多了”。

 

“你不希望在这里吸引别人的注意吧？”折原临也还是没能像对方一样直来直去，这个少年拥有敏锐的判断力和出色的近战能力，他不希望太早暴露这样的战斗力，毕竟对于前车来说，一旦爆发混乱，就不止是普通的对抗，而是战争。

 

“送你一件礼物哦。”

 

他又一次向正臣伸出手去，这次他的手里捏着一把精致的短匕首——正是他从交换克洛诺却交不出足够蛋白块的瘾君子那里拿来的。

 

“明晚我们有两分四十秒的绝对时间，纪田君，你害怕杀人吗？

 

 -TBC-